卢一萍：在成都开创军旅小说高峰｜蓉漂作家——参与生活美学的新成都人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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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种生活美学叫成都。这种美学魅力，不仅在于成都的美食、美景令人流连忘返，更重要的是它的包容与宜居，让越来越多的外地人因为难以抗拒最终选择成为“蓉漂”，成为新时代的“新成都人”。为此，红星新闻特别策划推出“蓉漂诗人（作家）——参与生活美学的新成都人”系列，推荐他们的新诗、新文与新书，以飨广大读者朋友，共享成都生活美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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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自四川南江的“蓉漂作家”卢一萍，是国内70后代表小说家，曾任成都军区文艺创作室副主任，现任《青年作家》杂志社副主编。他钟情于军旅生活的书写，近些年斩获了解放军文艺大奖、上海文学奖等多个文学大奖。尤其是他用十年时间细描雪域高原军旅生活的长篇小说《白山》，不仅入选“收获文学排行榜”，而且获得亚洲周刊年度十大小说。值得一提的是，卢一萍的多部有影响力的作品都在成都诞生，堪称在成都开创了军旅小说高峰。

周末读什么好书？今日，红星新闻推荐70后“蓉漂作家”卢一萍和他的长篇力作《白山》。

《白山》（长篇小说）

作者：卢一萍

出版：上海文艺出版社

简介：《白山》以世界屋脊为背景，将铁血故事与雄奇的地理风光融合在一起，书写了做事执着、略带傻气的凌五斗从一名普通士兵成长为先进典型的故事，展现了高原军旅生活风貌，把微小的人类与强大的自然并置，使其相互映衬，表达了军人履行使命的艰辛，彰显了军人的奉献精神。

【名家简介】

卢一萍，著名小说家，1972年10月生于四川南江，现居成都。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。曾任成都军区文艺创作室副主任，现任《青年作家》杂志社副主编。作品发表于《收获》《人民文学》《上海文学》《作家》等刊，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《激情王国》《白山》《我的绝代佳人》，小说集《银绳般的雪》《父亲的荒原》《天堂湾》《帕米尔情歌》，长篇纪实文学《八千湘女上天山》《祭奠阿里》，随笔集《不灭的书》《世界屋脊之书》等二十余部。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大奖、上海文学奖、天山文艺奖、四川文学奖、中国报告文学大奖、精神文明建设“五个一”工程奖等。

阅读的快意和痛感

——读卢一萍长篇小说《白山》有感

□王林先

小说讲故事，我们看故事，如此而已。所以背景、场景常常成为可有可无的东西，那些声称历史背景虚置的电视剧，照样让家庭主妇、少男少女看得如痴如醉。但是，从来没有一部小说，可以真正虚置背景。《白山》也不例外，其场景，就是“白山”，而历史，就是那段被无数次刮削而分不清真正面目的历史。而这场景与背景本身，却划出了两条不相交汇的弧线。

第一条线是实线，分布着农村、列车、军营、哨所、雪山、帐篷、天空，甚至因为缺氧而出现的种种幻相，就是在这些场景里，军人和他们守卫的所有人一样，认认真真生活、虔诚踏实地完成生命周期。这样的场景其实一直都在，落在尼安德特人发梢的雪，同样落在革命英雄的脸颊上，人不断变换，话语不断转化，生死循环而已。

第二条线是虚线，时空苍茫无限，所有力量难以持为信念，而苦难总是凌驾在一切良心与美好之上。所以，这一条线展现的是人类本身的心灵空间：革委会主任、大队书记以及众多人物身上表现出的恶，是理想价值与人类自私本质相结合形成的理所当然的“恶”；凌老四、凌五斗、柳文东、德吉梅朵以及那些在善恶之中挣扎的人们表现出的真和善，也是时空挤压之下延续人类生存理所当然的品性。在这条虚线面前展开的一切，恰恰完成了另外一种表达，即实线所承载的时空背景无论如何摆放，只要苦难和人性恒久如此，就不会改变这个心灵空间，即大浪淘沙中翻滚的人性。

卢一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，这从小说中大段大段的独白中可以看得出来。但是他又不愿意让阅读过于畅快，所以在诸多美丽的描述之中作出粗粝的刮擦。特别是，用美好的描写贴近残酷、粗暴、自私、虚伪和疯狂，让人难以接受。我想，这也许正是我们需要面对的东西：阅读的快意与痛感。我甚至在想，在沉默而永恒的幻象之中，只有疼痛像一把钝刀，反复刮擦灵魂粗糙的底部，发出人世孤独的噪声。也许，《白山》与齐奥朗《圣徒与眼泪》中直面的那种深重的信念之痛，以及那在天堂前被称重的眼泪一样，可以直通那些遥远的描述。

故事在虚实之间展开，所有突兀与坚硬都可以容忍了。凌五斗的农村生活，列车上呼口号做清洁，生命禁区养猪的伟大事业，独守哨所，蓝色士兵及其艳遇，被吓死的人，以及与此相关的大事小事，铺展在与生命、美德、自由、热爱相对立的“白山”之上，一些人完成了生命历程，一些人正在完成，看得到的希望和温暖塑造着一个民族的本能并得以延续。

故事零散却又相对连贯，没有让人需要细致串联才得以明白的碎片化情节，但又无处不是碎片化的东西。我们似乎是站在镜子面前看一个过去的世界，种种投影把虚幻的外衣剥开，看到人类从未改变的生存尴尬和本性问题。每个人都只有一个目标：活下去。枪毙和假枪毙、奔向虚空的列车、陡峭与严寒之中的训练、寻找与放弃。碎片化的故事将那些线索抖落在小说背面的尘灰之中，显出让人颤栗的杯弓蛇影。与此同时，那些可以理解的真实、可以接受的挚爱，又给人以延续的力量。而延续，才是人类存在的本质。

名家张炜、阿来、马家辉的推荐语说《白山》是“一部关于微小人类与强大自然的传奇、一部关于铁血男儿与雄奇高原的寓言、一部文学探索与现实主义完美融合的小说”。我却不认为这是一本传统意义上的成功小说。他将人的命运层层堆积的虚假撕开一个流着蓝色血液的口子，却找不出缝合口子的工具，甚至一个理由。但那又怎样呢？这就是命运：我们面前，都耸立着白山。

编辑李学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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